第二一一章 荷花相思成病(1/4)
天上的大雁飞来了,又飞走了。
花儿开了、花儿落了,花儿又开了,“啾啾”鸣叫的小燕子又飞来了。
过完了冬天又迎来了春天,送走了春天又迎来了夏天。
大自然的定期巡回在人世间反复重演着,无可阻挡地不断缩减着人们的生命。痛苦的人们缩减着痛苦,幸福的人们缩减着幸福。可世道不会因为大自然的变化而变化,世道还是那个世道,但自然之神给为人世间涂抹的颜色,使这个败兴的世道却显现出不少生气。
虽然世道混乱、人间不平,但不妨碍草木对夏天的兴趣儿和打扮。草木和庄稼仰望着老天爷的脸色自由地生长着,田野里又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碧绿。
黄河滩里随风飘荡的芦苇花又开了,像一团团跳动飘摇的白雪,一片连着一片,远看像铺展在黄河滩耀眼的白绫,连绵起伏着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芳香四溢的蒲草,又长出一根根绿里透紫的蒲信儿。
荷花儿家院子里那棵老枸桃树,又结满了像一个个粉红的小绒球似的枸桃,远远看去犹如一片火红的朝霞。
牛壮还是没有生还回来,连一个或好或坏的信儿都没有。
荷花儿对牛壮的思念之情,像面盆里兑了酵母的发面,随着时间的延长逐渐膨胀起来。
以往不爱做梦的荷花儿,夜里梦多了起来。
有时大白天打盹儿,也会进入梦乡。
她的梦千篇一律,都是人间喜剧,醒来往往是满脸惊喜的泪水。
他一次次梦到牛壮突然生还回来,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喜极而泣。
可一次次喜极而泣醒来后,又要留恋和失望地哭泣一阵儿。
“我的夫君呵,你到底在哪里啊……”
回答她的,又是下一个梦里的惊喜。
她逐渐消瘦憔悴起来……原本一身美白细腻的皮肤,被神婆的神针扎得留下无数个暗红色的针眼儿,每到天阴下雨,就像麦芒儿贴在了皮肤上痒疼得难受。
粉白美丽的脸颊两边颧骨凸显了出来,紧绷着颧骨的皮肤,像薄薄的灰色棉纸片儿贴在上面。以前水灵灵的大眼睛,凹了下去,眼圈像抹上了一层锅底的黑灰。性感红润的嘴唇,越来越显得干燥苍白。丰满高挺的胸部塌陷了下去,右腋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