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懵懂少年时(一)(2/4)
取掉还怪了。”如果揪到当妈的跟前,大抵伴随着这样一通咒骂,都像一个老师教得一样如出一辙,“哎呀,把你个小短寿的,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皮剥了,把你的腿打断,谁让你手长去偷人家的东西呢?家里什么没有呢?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呀,你咋不知道丢人伤脸呢?你怎么不早死了去呀,就当我没你这个娃。”为了证明大人并非没有管教,当着找上门来的人不管是当爹的还是当妈的有一点倒是相同的,就是出手肯定更狠一点,给自己孩子看,也给人家看。讨说法的人一看这架势,便宜是讨不上了,只好说“算了,算了,别把娃打坏了。”权当上门找来出了口恶气。往往这样鸡零狗碎的事就像一阵风吹过一样,转眼间就成了半个村子茶余饭后的谈资了。
我听我爸说过可怕的事,一个男孩上树掏鸟窝,刚爬上去才张着嘴看究竟呢,鸟窝里窜出一条蛇钻进他的嗓子眼了,我听着直起鸡皮疙瘩,也没敢再问到底是真是假,是发生在什么地方的事。不过这样的危险基本与我无缘,因为我像笨熊一样不会爬树。我看起来大大咧咧,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胆小鬼。伙伴们在麦场旁边的矮墙上健步如飞地跑了一圈有一圈,我战战兢兢上去没走几步就掉下来了。他们跳河坝上高高的水渠如履平地,我却吓得只敢从下面绕过去。那时候没见过几个车,走在马路上远远听见“嘀嘀”的喇叭声我就吓得定定站在路边,有时候还紧紧抱在路边大树背后等车开远,唯恐呼啸而过的卡车把我卷到车底。去井边打水我也唯恐水桶把我拽下去,尤其是冬天井台边结满厚厚的坚冰,又光又滑,我可不敢像姐姐一样若无其事地双腿跨开站在井口上,三下两下就提上来一桶水。在邻近几个村重复看了三四遍电影《农奴》,我只记得那是个阴森恐怖的电影,但好多场景都是闭着眼睛捂着脸看的,到底怎么可怕其实不知道。我不光是因为年龄小,还因为笨手笨脚,永远是姐姐他们的跟屁虫。跳皮筋我升不了几级就成了撑皮筋的,跳绳我跳不了几下就成了摇绳的,跳沙包、掰骨头、踢毽子这些要巧手巧脚干的事,我只有看姐姐变花样、显神通的份。
说起打水,实在是让我畏难的事。我只敢偶然伸头看看井底,黑幽幽的水光一晃一晃,不知道到底有多深,反正我不敢跨在井口上汲水,轮到我汲水,我都是站在井台下把水桶扔下去